第三十二回 命中缘求师学艺-《天灯剑侠录》
乌云满天北风凄,凤凰在笯野鹜飞。
黄狸处堂仓鼠窜,月下风清只影随。
谁人还说富贵好,遭难流水浮糠皮。
破庙残垣狐共眠,青石搁腰梦踏实。
富华苦,富贵累,青衿紫袍忽乞尾,
谁羡玉枕香闺?谁攀灶蜡炊金?
谁个龙冠凤袍真耀眼,却是静月是是非非!
破庙一夜好是长,判官不语,阎罗王怒目圆睁,思来想去往昔富贵如烟,却道是自个血肉之躯实实在在,每每想起抄家曝尸便如揪心般疼痛,想想自个逢凶化吉,死里逃生,却都赖些死士、小卒之恩,猛然抬头看天方才觉得天竟如此之大,而人只是浩若烟海中的一粒细沙。“天地可畏!”
次日却见城门外一年轻男子从城外担土倒到城墙根下,早上八担,下午八担,晚上直到星星月亮出齐了方肯离去,虽是十冬腊月也只住在十殿庙,如此七天左右便有好奇的人前来问他。“年轻人,你这是要做何用?”
韩铛不及抬头看那人一眼说道:“我要将我娘入土为安!”
“笑话,就凭你一人?那娘高挂城墙之上,少说也有丈八高,你费这些力气何不找个大户人家出劳力换些金银来好买通管路也是个正理!”
韩铛冷笑一声:“就是金银积了祸,我不愿用那肮脏的东西拱那肮脏的渠道,也不需什么神龙点穴,也不寻什么金棺玉椁,只要将我娘入土便是!”
那人叹道:“真是迂腐!古往今来死者为大此乃千古不变的礼节,姜革行佣奉母,曹娥投水载父乃是行大孝之礼,只说是你受些委屈权且将死者安葬才是道理!”
韩铛讥笑道:“此番道理不必先生教我,且说官道上尽是昔日手下犬奴,如今小人作威作福,我岂肯点头哈腰为这些断脊之犬折腰?”
听闻此言众人方知他是相国公子,众人纷纷唾骂到:“真是苍天有眼,那老贼卖弄权术,挟持天子,贪赃枉法素有篡国之心,今日终究是落个这般下场也算是他祖上烧高香了!”于是有人一撺掇便将原本垫起三尺高的土垄夷为平地,数日来的艰辛便如此付之东流,韩铛虽是泪光满面只是心中何曾放弃,虽说众人雪上加霜,扪心自问相国生前所为挨到如此地步也是该的!于是跪在城楼下望着城楼上失声痛哭,是夜韩铛彻夜未眠往返于城楼城外之间,直至鸡啼五更时方才回破庙休息,次日睡过午时方才迷迷糊糊醒来,只是昏昏沉沉口渴的厉害,想必是昨夜染了风寒,本要起身取些水喝,可四肢瘫软无力,如此迷迷糊糊挨到夕阳斜照时,此时又饥又渴,头痛的厉害,朦胧之中回到相国府,却见昔日院中碧瓦飞甍,雕楼画栋,屋中桌几茶具莫不是紫檀黄梨,便是镶金嵌玉,就连隔扇也是金丝绣的绢帛,丫鬟仆人成队成列的在屋外候着,只说是老爷出去议事,母亲尚在佛堂念佛,一时闲暇便想坐下翻阅经卷,可猛然看到桌子上竟如此厚的尘埃摸了一袖子的浮灰,于是便斥责丫鬟婆子竟是这般粗心竟连座椅都不料理了,忽觉口渴难忍便要下人端茶来,茶刚端到嘴边突然醒来却是一场梦却也觉得口渴的厉害,朦朦胧胧又听到有女子嬉笑声,那声音清脆悦耳,于是起身便要查看究竟,却看到破庙外确实有一女子正向他招手,但见那女子扎着丹凤朝阳发髻,金钗珠篦倍显长得白净,细眼柳眉,圆鼻头丹砂小口,身穿一件蝉翼雪纱,走起路来步履轻盈,时不时回过头来向韩铛招手,那韩铛虽是迷糊可心里也清楚,“怎做个这般的梦来,也是气血方刚,天葵萌动……”正想着忽觉口中凉丝丝的滋润了许多,猛然醒来方才却是在梦中,睁眼却看到位衣着平凡的丫头一手凑着自己的头一手端着碗正往自己嘴里灌水。
“小姐,你看,他醒过来了!”那丫头说罢便回头看看,原来身后还有一位女子,那女子相貌着实和方才梦中所见的女子一般,可谓是国色天香,倾国倾城,那姑娘说道:“醒来便好,这荒郊野外的又孤身一人身染风寒着实死在这里又没人知晓,实在可怜!”
丫头说道:“小姐,看他细皮嫩肉,相貌有如此俊秀,莫不是落难之人也该是富家没落之人,不如将他带回府中给他个差事也好与他条生路!”
姑娘斥责丫头:“你这小蹄子净是胡言,招些俊秀男子与我左右岂不是将绵羊交付豺狼看管,即使是清白的也不免外人非议,倒也是可怜他如此相貌令人有些割舍不得,只是世俗险恶,流言可畏,且不知他底细性格,还是莫要无端生事为好!”
丫头问道:“姑娘的意思是要将他搁在这荒郊野外任凭他生死不管?”
姑娘说道:“这有哪里的话,避祸本是自然,可见死不救也不是我等心意!且先将他拖到车上到城中再找个大夫来,正巧城里三里铺有三间空房便可借与他处置,令将这白银三十两交予他也好方便他在这年把时间的周转,如此不是妥当!”那丫头也觉如此最为妥当,于是主仆二人便忙前忙后的将此时打理妥当,韩铛虽是重病迷糊之中,但并未迷失心智,对此主仆二人颇生好感,心中暗许将来若有出头之日必将报答她主仆二人之恩。
话说芒砀山萧一峰起早贪黑的练习,身骨越发矫健但法术还是未得其法久久不能入门,无名老道看着萧一峰如此只是笑笑也不责怪。
“进来吧!”萧一峰得到无名老道的允许后方才推门进屋。
无名老道笑道“欲速则不达!神通只是一个人修行的辅助,一人修行到一定境界之后自然而然的就会法术,故而如你这般一年半载也难修成,也罢,我这有部经书你拿过去勤加揣摩,或许可以帮你早日修成,切记欲速则不达!”无名老道从怀里拿出两部经书交给了萧一峰,萧一峰双手接过一看叹道:“《道德经》?”此时眉头已拧成疙瘩。
“嗯,是《道德经》。《金刚经》是佛门弟子必修,《道德经》就是我们东方道家必修经典,除非你有圣人那般的觉悟可以另辟蹊径。”
“师叔,也曾听说这部经书晦涩难懂,之乎者也,令人不知所云!”
“哼!那你就把他拿回去好生供着便是了!”说完无名老道一甩袖袍转过身去了。
没头没脑的话令萧一峰琢磨不透究竟师叔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不管他,你让我供我供起来便是!却见他每日练剑倒是少了,一天膜拜经书三次,时不时拿下来翻翻,却又连连摇头。
“少侠,可是在此山修行?”一位过路的相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