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水月莹默然不语。 水静柔勉强一笑，“我治不好你的伤，你会不会觉得师父很没用？” “不！”水月莹紧紧握住水静柔的手，连忙道：“徒儿绝没有埋怨您的意思！” 水静柔温柔地笑道：“傻孩子，师父只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是为师看着长大的，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 听她这么一说，水月莹不禁回忆起了一些往事……刚刚拜入水仙宫的时候，师父那冷漠而又严厉的话语……天赋异禀再加上勤奋刻苦，短短数月便远远超越了师姐妹们，被选为继冯傲雪之后的新一代水仙宫圣女的时候，师父那欣慰而又期许的话语……修炼神剑九式的后五式以及太阴真气的后五层，遇上瓶颈，始无寸进的时候，师父那温和而又信赖的话语……如今一时不慎，身负奇伤，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师父那亲切而又温馨的话语…… 水月莹只觉心头一热，竟也不顾尊长之礼，情不自禁地投进水静柔香甜的怀抱之中。 水静柔也不由得微微一愣，但很快便又回过神来，却没有推拒，也没有出声，只是轻轻抚摸着爱徒柔美的发丝…… 无论力量有多强，水月莹终究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需要别人的关怀，尤其是在自己最无助，最脆弱的时候……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月莹才渐渐离开了水静柔的怀抱，垂头低语道：“对不起，师父……我……” 水静柔微笑地伸出一双纤纤玉手，轻轻理了理水月莹双鬓两旁凌乱的发丝，“你我虽是师徒却情同母女，这些见外的话就不必多说了……知道吗？” 水月莹迟疑了片刻，随即微微点了点头。 水静柔温柔地笑了笑，忽地像是想起了什么，面色微沉，喃喃低念道：“或许他可以治好你的伤，而且说不定还知道那个鬼面人的来历……” 水月莹闻言一愕，忙问道：“师父，‘他’是谁？” 水静柔冷漠的脸上隐隐流露出一股厌恶之色，但沉吟了半会儿，还是答道：“南海断日谷谷主——太乙真君。” 某处密地，鬼面人总坛 首领无故失踪，柳絮迟迟未归，不仅是所有的鬼面人士兵人心惶惶，就连剩下的六位鬼面人座主也有些坐立不安…… 这时，宽广的大殿内，幽静的走道上，隐隐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难道是首领回来了！？ 众人又惊又喜，不约而同地一齐侧目望去，只见那走道的尽头，黑暗的深处，一个苗条的身影逐渐浮现出来，竟是一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妙龄少女——柳絮！ 这里是鬼面人总坛，无论他们在外面是什么身份，但到了这里都必须扮成鬼面人，因此除了首领以外，鬼面人彼此并不相识，即便是十大座主也不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自然也没见过柳絮。 虽然对方只是个少女，但既能来到这里便绝对不容小觑，十几个鬼面人士兵立马围了上去，其中一人厉声道：“你是谁！？” 柳絮停下了脚步，却连瞧也不瞧他一眼，只是冷冷道：“你又是谁？” 那鬼面人不禁一愣，随即喝道：“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知道。” “难道你不知道无论是谁，只要来到这里便只有一种身份——鬼面人。” “知道。” “你既然都知道，为何还要问我是谁？” “你既然也知道，又为何要问我是谁？” 那鬼面人顿时哑然，仿佛自己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你既然没忘记自己的身份，却为何不遵守这里的规矩？”六位座主中走出一人道：“莫非你自以为是十把交椅之一，便可为所欲为，将一切规矩抛诸脑后！？” 此话一出，其余五位座主依旧纹丝不动，但其他的鬼面人士兵却是悚然一惊，想不到这名少女竟然是十把交椅之一！？ “属下一时无礼，还请座主恕罪！”那十几名包围着柳絮的鬼面人士兵同时跪下赔罪，只有刚才那个鬼面人却还怔在原地，仿佛呆住了。 柳絮并不理财他们，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那个座主，“你还没有资格训斥我。” “你！”那鬼面人座主勉强克制住自己，却不禁狞笑一声，“不错，你我平起平坐，我是没有资格教训你。但你擅作主张，孤身去酆都寻找地图，最后却空手而回，甚至连衣物和面具也弄丢了。哼，你就等着被首领降罪吧！” 柳絮诡异地笑了笑，随即从袖中取出一张古旧的地图，“你看这是什么？” 乍见地图，众人登时愕然。就在这时，不知从何处刮来一阵黑色旋风，竟将柳絮手中的地图卷了过去！ 众人的目光随着地图移向大殿宝座，只见黑风渐渐散去，地图飘落了下来，却被一只苍白且又干瘪的手稳稳地接住了…… “首领！”众人同时惊呼道。 漆黑的外衣，雪白的发丝，狰狞的面具，来者正是鬼面人首领！ 众人先是一怔，随即纷纷屈身跪下，只有六位座主和柳絮依旧站在原地。 “好，很好！”首领检查了一遍手中的地图，确认无误，不禁满意地看着柳絮，称赞道：“你果然没令我失望。” 柳絮微笑地报以一礼，“首领言重了，这本就是属下分内之事。” “不过……”首领将地图捏在手中，语气一沉，“你为何这身打扮？难道以为立了功就可以不守规矩？” 刚才那个鬼面人座主听了不禁暗自偷笑，但柳絮却毫不惊慌地将事情地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如此……”首领显得十分满意道：“不能一次夺下两张地图，未免有些可惜，但你能在那样的局势下全身而退并带回一张地图，实在难能可贵……好，这次便念在你立下大功，不予追究，但若有下次，必不轻饶！” “多谢首领。”柳絮躬身道。 首领将目光转向众人，“话就说到这里，全都退下吧。” 众人迟疑了半会儿，只得纷纷退了出去，惟有包括柳絮在内的七位座主留了下来。 “若是没别的事，你们也退下吧。”首领淡淡地说道。 沉默半晌，一位又矮又胖，而且声音显得格外苍老和嘶哑的座主忍不住上前道：“首领，恕老夫冒昧一问……这几日您去了哪里？” 这不仅是他一个人的问题，也是所有鬼面人共同的疑惑，可是首领却背过身去，望着墙上的壁画，沉默不语。 首领一旦转过身去，保持沉默，就表示他不愿再见任何人和回答任何人的问题了。七位座主都是本领高强，阅历丰富之人，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离开。如今便是他们该离开的时候，于是他们也不再多问，纷纷转身而去…… 待众人都已走远，大殿内只剩下首领一人，只见他胸前陡然一阵起伏，竟不由得身体一软，瘫倒在宝座上，一丝鲜血从他的面具下缓缓滴落…… “果然不出我所料……”一个苍老而嘶哑的声音传来，“你受的伤可不轻呐……” 只见刚才那又矮又胖的鬼面人座主竟然去而复返。 不服从号令，若是平时，首领一定不会轻饶，但如今他却没有动怒，只是轻叹一声，道：“到底还是瞒不过你。” “你我深交多年，如今只有我一人在场，你不必再隐瞒了吧？” “……这几日我去了一趟东海。”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是为了独孤剑而去的。” “果然不出我所料。” “……我是被水仙宫宫主所伤。” “果然不出我所料。” “……你似乎什么事也能料到。” “不，我有一件事没料到。” “哦？” “你为何会输？” “…………” “‘她’固然厉害，但应该还不足以击败你，更无法将你重创至此。” “伤我的人不是她，而是她的传人，一名十七八岁的少女。” “什么！？你不是被水仙宫宫主所伤吗？” “不错，可如今的宫主已不是她。” “怎么会……难道她已经……已经……” “……看来你还是忘不了她……” “……我怎么可能忘了她……就算我忘记了自己，也绝对不会忘了她……” “……都过了二十年了……你又是何苦？” “即便再过二十年，四十年，甚至来世……我也不会忘了她……” 首领默然，他也知道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沉默半晌，那鬼面人座主才仿佛回过神来，接着道：“纵然身为她的传人，纵然身为当今的水仙宫主，但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怎可能击败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毛丫头？”首领不由得苦笑一声，“你日后若有机会与她交手，便会后悔这样称呼过她……” 座主没有明白，首领也不多作解释，因为有些事必须亲身经历过才能体会。 “我如今有伤在身，有一件事必须拜托你……”首领不愿再谈自己的伤势，于是转移话题道：“如果我没猜错，李逍遥和楚星繁的下一个目的地应该就是南海。虽然傲飞早已抢先一步找到地图，但还是迟迟没有找到那柄剑……” “我明白……”座主应道：“我会在暗中协助傲飞，绝不让那两个小子得到那柄剑。” “你要对付的可能不止那两个小子，还有你口中的那个‘黄毛丫头’。” “她也会去！？” “我虽被她重创，但她也中了我的煞气，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你能化解。” “……你想让我趁机除掉她？” “这次你料错了。” “……那你是想……” “我要你治好她。” “什么！？你让我治好她！？” “第一，无论如何，那丫头始终是‘她’的传人，我不想让你为难。” “…………” “第二，她本就不是我们的敌人，而水仙宫又隶属神界，我们没必要为了她而与水仙宫甚至神界为敌。” “…………” “第三，她一身功夫得来不易，杀之可惜，但若能为我们所用……” “……因此你才让她染上煞气，逼得她不得不来找我医治，从而欠我一个人情，然后再要她为我们办事。”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