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牛家本来不是什么世家大族,就是一般的小户人家,出了牛大朋这个经商奇才,才发达起来。 因此家里也没有什么规矩。 牛小叶虽然是未嫁的姑娘,但是有牛大朋撑腰,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她爹都不敢管束她。 没过两天,牛小叶便带着随从和丫鬟婆子上了路,悄悄往京城西面两百里路的鹰愁涧那边去了。 鹰愁涧是两处高高的断崖,从两山中间劈出来的一块狭长的平地,平地上有个小小的村子,没有名字,一般说鹰愁涧那边的村子,附近的人都晓得是哪里。 两山中间有条小小的河水,从断崖下淌过。 河水清澈,看得见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岸边长满长长的芦苇。 牛小叶他们的大车不能进到鹰愁涧狭窄的小路里,只好弃车换了青骡子。 进到村子里,牛小叶和随从都十分好奇。 这里民风淳朴,待人热忱,但是家家户户都有弓箭刀枪,既能防山上的野兽,也能防山外的敌人。 看见有陌生人进村,穿得还不错的样子,鹰愁涧的村长赶了过来,问牛小叶一行人,“请问贵客远道而来,是不是迷路了?” 他们这地方太偏僻,也没什么好东西,一般有陌生人无意中闯进来,十有**是迷路了。 牛小叶笑着福了一福,道:“我是京师人士,出来游玩,偶尔见你们这里山清水秀,人杰地灵,很是倾慕,所以特意过来瞅瞅。”说着,命人送上厚礼。 牛小叶家有的是银子,牛大朋也知道出门在外,礼多人不怪,多带些银子总是没错的,就给牛小叶准备了很多东西。 那村长见了厚礼,也很欢喜,邀请牛小叶去他家坐一坐。 牛小叶带着六个膀大腰圆的随从,又有丫鬟婆子簇拥着,她身上也带了防身的利器,因此并不害怕,高高兴兴跟村长去他家歇脚,顺便打听这村子里的情形。 鹰愁涧的村长是世世代代在这里住的,对村子里的事情特别熟悉。 牛小叶算是找对了人。 寒暄之后,牛小叶就透露出找人的意思。 “……我想向村子打听一下,十几年前,这里有没有住过一户姓盛的人家?男人是个郎中,女人姓王,好像还有个小女儿?”牛小叶不动声色地打听。 那村子凝神想了想,道:“好像是有一家,但是没有小女儿。只有小夫妇俩。男人姓盛,生得很是清俊,村子里的大姑娘小媳妇老太太都喜欢他。女人姓王,也很漂亮,待人极是和气。村子里的女人家生了病,都是找她看的。两人就住在村东头的土墙屋里。” 牛小叶一听大喜。——盛宁芳果然没有说谎! 盛七爷和王氏确实是在这里住过!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十五六年前吧。后来,唉……”那村子叹了口气,“好好的小俩口,结果遇上祸事,一日里那男人进了山,就再也没有回来。那女人找了他一个月……后来就跳进咱们村子前面的小鹰河,跟男人走了,连尸首都没有找到……” 村长脸色哀戚,拿烟袋敲了敲鞋底的梆子,然后指着村东头的方向,“那边是胡婆,当初跟那一家子挺熟的,很喜欢那和气的王娘子。王娘子没了,她还哭了一场,在河边给王娘子和盛小哥建了个衣冠冢。” 牛小叶一听就傻了。 这是怎么回事? 盛思颜有问题也就罢了,难道她娘王氏也是有问题的? 盛七爷不会有问题吧?! 那盛家医术可是做不了假的! 牛小叶有些心慌意乱,隐隐觉得自己打开了一个盒子,将盒子里的妖魔鬼怪都要放出来了。 她还要不要继续查下去呢? 牛小叶去小鹰河边慢慢走着,看着清澈见底的河水,还有两岸高耸入云的山峰,偶尔有两只老鹰从崖顶飞过,在峰顶的白云间盘桓翱翔。 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背着背篓从她身边走过,走了两步,又倒回来好意提醒她,“大姑娘,这里河水看上去浅,其实深着呢,别一时脚滑,溜进去就找不回来了。” 牛小叶笑了笑,谢过那老妇人,道:“我就是看看。这里的景色真美。” “景色?”那老妇人摇了摇头,“有什么好看的。都看几十年了,再好看也看絮烦了。” 牛小叶看着那背着背篓的老妇人逐渐走远,忍不住叫了一声,“老人家留步!” 那婆子停住脚,回头问道:“你有事吗?” “我想向您打听一个人,听村长说,胡婆就住在这附近?” “哈哈,你真是好运气。我就是胡婆,你找我有什么事?”那老妇人居然就是村长说跟盛七和王氏都很熟的胡婆! 牛小叶喜不自胜,忙过来挽住胡婆的胳膊,亲亲热热地道:“原来您就是胡婆!真是太巧了!”心里暗暗觉得是天助我也,也不纠结了,跟着胡婆往她家那边走。 “胡婆,我听村长说,您跟以前住在这里的盛小哥和王娘子很熟悉?” 胡婆一听,脸色立刻就沉了下来,她抹了抹眼角,指着不远处一处隆起的土包,道:“那里就是他们的衣冠冢了。”说着,带着牛小叶往那边走去。 来到那坟包前面,牛小叶看着前面立的一块小小的木牌,有些无语。 这也太粗糙了…… 那坟包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土包。 “这里是什么?”牛小叶漫不经心地指了指衣冠冢旁边的小土包。 “这是他们没有出世就死了的孩子。”胡婆又抹了一把眼泪。 “什么?!”牛小叶听得这句话,只觉得晴空一个炸雷,炸得她半天喘不过气来…… 幸福来得太快了,她有些承受不住! “胡……胡婆,您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牛小叶一把抓住胡婆的胳膊,因太激动,她的手劲特别大,抓得胡婆都有些痛了。 “哟,你放松点儿啊。你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打听他们?”胡婆这时觉得有些不对劲,狐疑地看着牛小叶,不想再说了。 牛小叶急得要死。好不容易打听到一些端倪,如果就此放过,实在是太可惜了! 她定了定神,脑子里飞快地转着,想好了一篇说辞。 “不瞒您说,这家人是我们的一户远房亲戚。我们一直在寻他们,刚有些眉目了,您却又说他们已经去世了。”牛小叶叹了口气,“盛小哥名叫盛七,是吧?” 胡婆见牛小叶知道盛家男人的名字,顿时信了她,忙点头道:“正是呢。他们两人斯斯文文的,跟咱们村子里的人都不同。那一年,他们两人带着两个包袱过来,说是投亲,但是找错了路,就在这里住下了。其实啊,我们也都知道,这两人应该是私奔逃婚出来的,怕家里人知道,因此隐姓埋名,住到我们这偏僻的地方。我们山里人,不在乎这些。好好的小两口,恁地般配,他们家里人真是瞎了眼,挫磨两个可怜的孩子,不肯让他们好好地成亲……” 胡婆唠唠叨叨说着,听得牛小叶十分无语。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