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魔能(九)-《维斯特拉玛战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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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难道是乔可送回来的什么东西?
但是在打开折叠包裹的那一刹那铃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里面装着的是一套衣物,黑与白的配色,用的面料是极东之地的棉布与石油之国的化纤。这是一身仪式服,其外观来自于极东之地的魔法御使所穿之设计,一般是极东帝国的国民展示信仰所穿的常服,在其它地方这样的服装属于特殊的文化符号而非主流。
对于这个并未前往过极东之地的女孩来说却意义非凡,这便是铃最初获得魔力之后对于力量的信仰象征的实体表现,她从见多识广的组织工程师贺刚那里听说了极东之地对于魔法的崇敬与信仰,讲到了那位与星星有关的魔女。初衷通常是单纯的,在意外获得了魔法操控能力之后她一天穿上模仿其二定做的这套魔女服后在众人面前展示,大家都很欣赏。
“不过那位神明应该是使用奥术的吧,这身行头要进行隐蔽或者快速转移还是太不方便了。”
“如果魔法的释放速度与身上物件的复杂程度挂钩的话,这个确实会成为负担啊。”
这套衣物确实不方便铃执行任务,就连铃自己也认识到了这点,平时在基地里的时候才会穿上这一身当做常服,在“瑞贝尔”组织覆灭后也会偶尔穿戴,至少会戴上经过贺刚改装成为杀人利器的魔女帽,上面的星星装饰还是自己借着艾卡内莉的画笔画出来的。
这便是铃通过力量强加其上的信仰崇拜,与那位神明相比她的相同点只在与这头金发。当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外人看来至少满足了眼福——直到有个恰好经过并融入她的小队的人这么说道:
“不就是身女仆装嘛。把自己的力量映射到这身信仰上,是为了和那个神或者帝国的信仰分享一份力量么?还是说,靠着这份信仰得到了某些帮助,或者说心理上的救赎。不过如果周围有人这样平时穿着,我会感到奇怪的。”
而现在这件对于她来说十分羞耻的衣装就被送到了她的面前,上面还有经久后的细微褪色和磨损,而这一套的魔女帽已经在不久前埋在地下了,是有人将这套从应该没人的藏身处带了出来。
四下无人之时,铃脱下身上这套方便活动的简装,组织发放的夹克和超短牛仔裤颜色越洗越淡,随后穿上这套已经有些陌生的改装仪式服。果然已经没有那种形式上皈依信仰的心潮澎湃,抬手便能扭转乾坤改变命运的冲动想法,魔法御使的力量也没有加护在她的身上,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同样陌生的还有之前一段时间的记忆。
铃发现自己已经想不起什么时候离开那里的,记忆只剩下了碎片,她只记得救出乔可时的牵手,熟悉的床和被窝温暖的感觉,还有……面的香气,那个味道是独特且熟悉的。
就在对此感到失望沮丧而准备脱下这身衣装时铃感觉心脏上的伤痕开始扩大,轻微的疼痛伴随着瘙痒的感觉让她难以思考下去。也就是在这时她陷入了短暂的被支配的状态,“向着目的前进”,这样的心理按时主宰了大脑。
这就是他送来的,即使怎么处理那种独特的魔力在接触后都不会完全消失,铃感觉到了“药”的魔力残留,而且在记忆断档前的那一刻“药”一定在不远处。他一定知道很多事情——甚至有自己所需要的一切。
于是铃立刻出门,用着极大消耗魔力断档寻踪能力感知着“药”的存在。铃同样面临着魔力流失乃至枯竭的境况,但是在欲望的支配下她总是会不顾一切,只是这样越透支魔力,内心中的恶魔对她的支配会逐渐加深。
很快她就感知到了“药”的所在,位于“点心工坊”二楼的阁楼里,掩人耳目地背身从屋后穿墙而入,却正好与储藏室里酒醉不醒的李兰撞见,昏暗的储藏室一隅亮着一盏油灯,灯罩已经被李兰拿去装酒了。
“嗯?”
铃笑眯眯地示意她不要声张,手中的匕首发出清冷的光。
“哼哼~”
见到对方没什么表示,铃便继续摸着黑走入楼梯间,熟练地降低姿态静步上楼。对方的魔力十分平稳,感觉像是在休息,这时铃已经想了几十种方式和理由来面对“药”,其中包括直接穿门而入一飞刀插在他的耳边然后瞬移过去压制住强迫交代,不过最后还是选择了普通地轻轻推门靠近。
见到“药”以一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头戴眼罩休息没有察觉的姿态,铃窃笑着掖着匕首静步接近,注意到了他身上的那一大片血迹。就在这时一种特殊的感觉从她的内心中涌出,那种与地狱的熔岩相近的血色……从未有过对鲜血的渴望促使她轻轻坐在了床边,手中的武器就像刀叉面对食材一般,铃正在笑眯眯地挑着“药”身上合适的位置下手,马上就要用匕首挑下“药”身上的一层血渍观察血品——甚至可能直接割一块肉下来。
就在铃手持匕首单膝撑在床沿,像是在逗弄一个不会反抗的病人准备上下其手之时,身后放在门口的吉他突然琴弦绷断,震荡的颤音发出后整个琴盒也随之炸开,像是节日礼盒之中爆出的丝带却并非四散飞溅,而是目标明确地飞向铃的背后。
而与此同时就在铃转身试图挥刀斩断其中几段的瞬间,“药”的双手上已经缠绕着绷紧的丝带,而这缕丝带的终点便是落在了铃的脖子上,缠绕多匝的同时还打上了一个蝴蝶结。
“我不记得有定制过特殊服务。”
“药”淡淡地说着,手中的动作让这个结拉的更加紧了一些。铃手中的武器早已掉在床上和地上,无法呼吸的痛苦让她无法集中唤起魔力反抗。
他感觉得到铃身上的不对劲,她左眼中的那道凶光重新亮起,而且这般轻佻的举动也并不是他熟知的铃的行事风格,在认知之中她可不是什么吸血鬼或者魅魔。
从两人通过丝带的连接中“药”感知得到铃身上也出现了和自己一样的魔力流失,这或许就是她的举动看起来像是被控制了的原因两人保持了一会这样有些诡异的动作,直到“药”感觉到铃的状况之糟,但是现在如果一旦松手,铃如果没能解脱被控制的状态的话,以铃那不知深浅的魔力自己很容易就被失控的人置入危险境地。
“难道你是鲨鱼,闻着血的味道找来的?”
言语的嘲弄会激怒对方,但是被激怒的恶魔在被压制之下徒费力气并暴露出的破绽是“药”通过非暴力的手段解决很多事情的方法。不过情况总会出乎所料,就在“药”以为控制住了铃,只需要等待她冷静下来之时,她掉落的两把武器却脱离她的控制开始抖动起来。
铃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窒息还是因为被控制而变得痛苦不堪,“药”意识到这样的压迫过于暴力,而且起到的效果并不显著,可就在他松开的那一瞬间铃的左眼突然睁大,表情变得凶狠愤怒,嘴里蛇嘶般低语着什么咒语。
“药”极少见到铃睁开眼睛,那只眼睛原本应该戴着一个限制器,而那个覆盖在瞳孔上图案开始逐渐漫出,猩红透明的法阵圆弧图案扩展到整个面部。
她被藏在武器中魔法的源头控制了,一定要想想办法!
铃一跃而上骑上“药”的大腿,右手像是要掏心一般向后抬起,左手中已经吸附到了“陨冰”正准备凿进“药”的胸腔,右手边的空中悬浮着准备随手一挥刺向面门的“熔岩”,此时的“药”立刻用丝带缠绕试着重新束缚住铃的动作,但是这股没有被限制住的力量现在已经难以阻挡。
“陨冰”最终刺进了他的肋骨,“熔岩”还是被释放出去扎进了“药”身后的木墙,但是在亮起的一瞬间又暗淡下去,其上并没有附着魔力而难以点火。“药”没有选择抽出身来向侧面翻滚下床,而是选址直接迎上去,用身体接住了身前“陨冰”的刺击,冰寒的感觉与魔法毒素的注入让他恢复起来的身体重堕深渊。
“药”选择紧紧抱住了铃。
左手抵在两人之间,手指上的丝带不断伸展增长,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交结成团并缠绕在铃的“陨冰”之上,断裂后再次重塑,用尽可能大的力气抵住铃试图将匕首刺的更深;右手抱在铃的背后,手上的注射针同样深深地刺入铃的背部,在极短的时间内将其中超强烈度的麻醉剂注入铃的血液。
对于常人来说这是足以致死的剂量,目的也是如此,在危急之时“药”别无选择。两人以一种暧昧的姿势交织在一起,在最终泄力之时“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铃的肩膀上仰起头试着顶开她,右手同时将注射器直接拔出,随着飞溅的血液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在药的作用下铃的肌肉瞬间松弛下来,在“药”的注视下短短数秒就闭上眼倒下,趴在了“药”的身上。
希望……你那强大的恶魔不会抛下你。
“药”如此祝愿着,左手将丝带当做医用绷带在身上绕着胸腔上的创口环扎起来,深呼吸集中气力用魔力缓和痛苦治疗自己,同时右手也用同样的能力为铃愈合背部。
麻烦事总是会接二连三,“药”听见了一墙之隔的楼梯间里传来的脚步声,如此之急促,势必是因为刚才的动静有点过大。现在可不是被牵扯进麻烦的时候,什么时候都不是。
于是“药”在这般窘迫之境地下依然顶着重新进入魔法流失的状态,用手指控制丝带在屋里纷飞抹去地面的血迹,将注射器和铃掉落的武器收进床底,同时将被子一掀翻了个面,铃那有些瘦小的身体很轻巧地就盖在了下面,丝带再一掀在床上推出一个小山包。最后是将所有的丝带收回来在手中变出那把吉他,穿着四角短裤盘着腿坐在床上开始表演。
“发生什么事啦?”
娜米兹店长急匆匆地推开了阁楼小房间的门,与一脸淡然的“药”四目相对,下意识地避开“药”的私人穿着。见到屋子里没有什么状况感到十分奇怪,试着通过晃动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
“没事,都是男的还怕什么。”
“刚才是什么东西把墙砸碎了?我应该还没到耳鸣的年纪吧”
“啊?没有啊,应该不是我这里的事情。说不定是地下的大家伙醒过来了或者火山准备喷发之类的。”
“什么和什么啊,呼,没什么事就太好了。”
“药”现在的姿态是挺起腰杆,以一个有些不适的弧度靠在墙边,为了挡住身后直接没进墙面,只剩下刀柄的“熔岩”。
在娜米兹关门离开后的第二时间“药”再也忍不住口腔里的血腥味,一口血喷在了盖着铃的被子上,刚才的那一刀划破了一片肺泡和气管,体内的血液灌入胃中引起反冲,现在用魔法只是临时给身体打上了补丁压制感受,但是实际的恢复却是要实打实看身体状况的。
在撑着床面不让自己翻下床维持平衡后“药”在背包中寻找纸巾进行简单处理,现在再滥用魔力后患无穷,身体感觉已经开始被冷空气渗透进每一个毛孔中。找到纸巾的同时他还发现了一个东西——一片针织物,黑边黄色的五角星,上面有用马克笔画上的人脸表情,不过只有几条简单的直线,只能画出和旁边的铃一样眯眯眼的表情,背后有着一块防刺别针,看起来是戴在身上的饰品。
这个东西“药”当然知道是什么,见过几次别在铃的那个夸张的魔女帽上的物件,不过在去到被死神带走的秘密基地时剩下的东西里似乎并没有那顶帽子,或者说除了铃的这身特别的“女仆装”之外就不剩下什么了,包括自己经常借来用的吉他都没有留下。
唉,谁知道大家在想什么呢。想到自己的状况又朝着崩溃滑了一步,“药”无奈地笑了笑,将星星脸撒花般抛在铃的身上,仿佛正在一场葬礼。
短暂的修正过后恢复的主动权交给了不太熟悉的身体,这个被无限重构过的身体比起常态变了多少,“药”也拿不准。他长舒了一口气,缓缓揭开盖在铃头上的枕头。
我知道你的那个“保护神”让你逃脱了无数次死亡,这次也不会例外。
果然,铃的表情在麻醉剂的作用下变得轻松舒缓,像是一只小猫枕着自己的手肘趴着睡着了,似有似无的微笑看起来并无大碍。“药”默默地看着面前这个“麻烦制造机”,撩起她前额遮住面容的头发,脸上也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笑容,随后伸出手去轻轻抓住一只手腕。
就像失血昏迷的人一样,体温下降到了一个能够感受到不正常的值,感觉和插入自己胸膛的那把匕首一样寒冷,脸色也霎白到让人感到不适。经历过魔力流失和枯竭陷入昏迷状态的“药”对这一情况及其应对方式了如指掌——非常简单,传输魔力即可。自己的命就曾经是别人这样救回来的,那个人现在是自己的上司。
不过方式不是像童话中的王子亲吻公主将其唤醒或者其它什么奇奇怪怪的补魔方式,更像是手机充电和输血那样的接触和传递方式。
“药”重新变出手指上的丝带,将它缠绕在铃的手腕和手指之间,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吸收和释放空气中的魔力的媒介,像是应急活体输血的方式向铃缓缓传递魔力。
无论怎样控制,这样的方式总会让身体中的魔力偏向枯竭,就像“药”现在无事可做时所想着的一样,自己是不是为这个女孩做的太多。“药”注视着铃逐渐润红的脸庞,思考起了自己与铃产生纠缠的过去。
在公司事务调查工作中知道了魔器的丢失,接触到保密消息后得知了铃的存在,然后是她背后的反抗组织,在自己期待着成为一名间谍之前就在希诺的手笔下破灭了组织,但是在最后赶上了余烬风暴,也就是希诺示意自己可以去追查这把魔器的情况。
这名女孩只是一个实验品,希诺和他站在明处的挚友为创造进入下一个时代所进行的世界性实验的一员——自己也在其中,然后同病相怜这便是现在自己还在这里没有彻底结束她的生命用魔法毁尸灭迹的原因。
从最基本的身份来说,自己毫无疑问不可能和她以及她的那些余党站在一块,想要在海德财团手下做事这就是最基本的。但是就像是棋盘上的每一颗棋子,每一步的攻杀灭亡又岂是自己能够决定,就算是离场也是双方的棋手操作所为。作为一个平凡的人,又逐渐地与她共情。
“我的家世能让我悠闲地坐在这里,通过书本学习到很多人一身都涉足不到的知识……很多年前世界的底层,工人,农民,青年学生觉醒,反抗那些操控一切的财阀和军统,还有,还有任何值得批判的事物,但是最后失败了,不过欣慰的是,余火尚存……他们在做着‘错误’却又‘正确’的事情,我曾经也想加入其中,但是一想到投身其中便要抛弃现有的这一切……是我的家世让我有这样的机会,但是这样的机会又会让我失去一切,让很多人失望……”
还只是私人侦探时就在在花店听着丹蒂莉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寂寞的她只能对着镜子和自己交流读后感,在一旁调查取证的自己听到了这番话,在意的更多是她面对年轻丧偶时所绽放出的乐观中略带忧虑的美丽。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就像请希诺为自己定制了一幅不属于自己的面具一般,可能是在自己接受注射之后,也可能是试着成为海德财团的一员,获得间谍和自由调查员身份的时候进行的蜕变吧,一切看淡。身上这一足以称之为潇洒的装扮是在和那些反叛组织的潜在成员,即街头乐手的交流和刺探情报中染上的,吉他与摇滚也是在这一过程中抱在心中,
曾经感觉这就像是穷小子和不如意之人消磨意志释放情绪的药物——或者直接说,一种精神毒品,在放纵身体摇摆撕裂喉咙的过程中解决一切。但是在学习不同风格的吉他曲之后自己选择了很多人看不到的安静那一面,不再需要什么乐队,自己永远只是一个人,唱着民谣和小曲随风而行。
“药”眯起眼,脑海中开始想起自己喜欢的歌曲。身体在触碰冰冷,用体温逐渐去融化坚冰。
对于铃这样的反抗者,他们的行为在强大的海德财团或者其它大公司面前无异于自取灭亡,但是这样的精神无疑会让任何一个不被洗脑的人在他们的墓碑前至少留下一道注视。“药”庆幸希诺没有把自己洗脑成没有思考能力的人,不过一个意志不算坚定的人,希诺和海德财团是否会需要这样的人呢。
光是如此还不足以让“药”在这里为了照顾这个观察目标而去牺牲自己进行救助,两人的身份是对立的,就算是铃的死亡造成任务失败也算是一个合理的实验结果。在另一层身份上,两人是同病相怜的病友,魔法没有为两人带来美好愿望的实现,反而肉体与精神上的摧残与毁灭先行到来。
为了追求变强,“药”选择了参加了危险的实验并寻找解决这一病症的解药,而铃则是从百层摩天楼上纵身跃下,试着让自己成为一束烟花。可是一个与恶魔交易的人和自己这个实验的半成品又能交流些什么呢?只是能借着彼此的身份相互帮助扶持罢了。
“药”这时忽然笑了一笑。想这么多,是不是自己突然在意起这个女孩,要移情别恋了?或许在以前的某个时候自己有过如此冲动,如此外表可爱的女孩,光是第一眼就有可能让人一见钟情,那种坚定执著与幼稚冲动经常会激起的保护欲,在各种情况下用保护观察目标的方式刺入她的生活。
但是事实的情况是在见到了丹蒂莉,互相试探性地表白和前后长时间的交流后,那种一见钟情感觉在第一刻就定格在了她的身上,除了隐约的担忧之外没有什么能够撼动自己的这份感情。“药”感觉自己不会再去钟情另一个人。
就在这段时间的遐想之中铃的眉头微微皱起,即将从噩梦缠身中醒来。
活着总比死了好啊,你说是吧。
“药”掐断了最后一段念想,盘腿坐正后开始准备和铃“对峙”,撇嘴想了想,为她点好了一张枕头。
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头部昏昏沉沉的感觉让她还未起身就倒在了为她垫着的枕头上,睁眼的动作都让她感到有些吃力,但这样的感觉很快就在“药”的传递魔力下恢复到了能正常活动的水平。
见到“药”只是敞着夹克穿着背心和四角短裤坐在自己的面前,自己身处一名异性的床上,就算是未经世事的铃也会下意识地感到脸红羞耻,马上重新用被窝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当然另一个主要的原因是因为身体里那阵斜寒还是没有驱散。不过手上的动作被正在用丝带牵扯住的“药”阻碍了。
“唔……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我也没想到。”
“药”指了指自己身上像裹胸带一样围着的丝带,然后指向铃。铃试图唤回自己的武器进行反抗,也在这时捡到了从头上掉下来的星星,不过很快就被“药”用丝带卷到了半空穿过上方电路故障的室内灯基座吊在空中,随后发光发亮,照亮步入黑暗的阁楼内。
“这是血……还有这身衣服……还有这个,‘药’,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哎呀,我也不知道啊,累了半天刚要躺下就被一个穿着女仆装的人冲进来一刀插在了肺上。这些血有你的,不过大部分是我的,看着大家互相伤害的份上就不用道歉了。”
“药”让丝带缓缓脱落消失,向铃露出自己的左肺上哪一道还在发着微弱光芒的伤口。
“啊?我为什么会对你下手呢……”
“这不好说,也许你对我埋怨已久呢。不过我确实也认为你不会这样做,还记得刚才你在这里做了什么事吗?”
铃眯着眼低头寻思,然后瞥见了自己的这身黑白相间的仪式服。两人都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坐姿继续交谈下去。
“我记得是在家里见到了这身衣服,然后想着你应该知道什么就准备来找你,还见到了楼下那只狐狸,上了楼梯……然后,呃……真的想不起来了。”
无论是恶魔还是麻醉剂的影响,铃已经想不起来之后发生了什么,不过她现在正为自己伤害了少数关系不一般的“同道”而愧疚地抓乱自己的长发。
“算了,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你还好吧……”
“还行吧,如果不是刀上带了点毒就更好了。原来你也会关心人的嘛。”
就像损友间的交流,“药”此时此刻在铃的面前用这般轻松愉快的语气打破两人之间的芥蒂,也是在试探铃目前的状况。
“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还好,就是感觉有一点冷。”
于是“药”马上收回了自己牵在铃手腕上的丝带,不然感觉到冷的就是自己了。
“这是在治疗我,是吗?”
“差不多,会魔法的人总要知道一点与魔法相关的治疗方法,不然也对不起我这个名字。”
“唔……谢谢。”
见到铃脸色发红,不情不愿地缓缓说出感谢之词,“药”最终确认了这个就是那个熟悉的铃。于是他从屁股后拿出铃刚才刺杀他用的“陨冰”,然后从墙上拔出了“熔岩”交还给了她,两把刀现在都是冷冰冰的,没有魔法辉耀于水晶之上的光芒。
“话说回来,对这两把武器,或者对你自己的能力,知道多少?”
两人的目光都放在了面前摆着的两把匕首上,铃的感觉像是在犹豫,欲言还罢的小动作都被“药”看在眼里。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顺理成章地就用起来了。”
“你是怎么得到这个东西的?”
“捡来的,从下水道里。”
“嗯……”
这番回答让“药”感到有些意外,他原本期待铃会说出如何对海德财团的安保造成重创,哪怕是有一些夸张的成分在也很符合她的性格。
“那你之前是怎么控制魔法的,有谁在指点你?他们好像都不太会魔法的样子,还是在更早的时候学会的。”
“感觉有点奇怪,不过我就是捡到这个东西之后就慢慢会了怎么用魔法……平时经常用的话也会更加熟练的吧。”
“那,你有没有感觉自己在依赖这个东西给你带来的,操控魔力的能力。”
“依赖吗……只是需要用的时候就用的那种程度吧。等等,为什么要问我这样奇怪的问题啊,我也有想问你的问题。”
见到铃身子前倾的动作“药”立刻抬手准备防备,两人双缝对两目相对,眼神中展示出的强硬态度让铃的冲动劲缓和下来。
“之后我会回答的,但是我们先解决一些当务之急。你左眼上的限制器去哪了?”
“就是……迷迷糊糊到这边之后,就坏了。”
“那你知道没有限制器会发生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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